我叫杨彩霞,1969年生人。本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,却因年轻时社保断缴,不得不在退休门槛前反复挣扎。作为曾经的国企职工,下岗潮席卷时,我和工友们像断线的风筝——单位没了,社保意识也散了。那时谁曾想,二十年后这竟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

  下岗后的迷茫中,我在镇上的老纱厂找到了生机。厂房里永不停歇的纺机轰鸣,恰似我们这些下岗女工的生活写照。每日破晓即起,在纱锭飞旋间讨生活。操作纺机需眼疾手快,稍有不慎整批纱线便成废品。微薄的1500元月薪,要撑起患病的公婆、读大学的儿子和全家的开销。记得女儿催缴资料费那夜,我翻遍抽屉凑不齐两百块,最后硬着头皮向工友借了钱。


  2008年工友老张的遭遇给我们敲响警钟。他退休时因工龄不足,养老金竟不足千元。纱厂女工们开始互相提醒:"咬咬牙续保,老来才有着落。"可现实是,当儿子的学费和婆婆的药费摆在面前,社保永远排在生存之后。那些年,我像走钢丝的人,在眼前苟且与未来保障间摇摆不定。


  熬到55岁那年曙光初现,丈夫升职缓解了家计,我终于以灵活就业身份补缴社保。原以为风雨过后见彩虹,岂料医保又横生枝节——需补缴8年费用40296元。这对刚喘过气的家庭犹如重锤:若动用积蓄补缴,儿子婚事、老人应急钱便没了着落;若改缴居民医保,又怕大病来袭时报销杯水车薪。


  深夜拨着算盘,两种选择在脑中厮杀:


  瞬间支出4万,但终身保障。隔壁李婶胃癌手术,职工医保报销了七成,自费部分尚能承受。


  年缴400元压力小,可听说王叔心脏搭桥时,居民医保只报了一半,子女为此背了债。


  如今站在人生秋日的门槛,我攥着攒了半辈子的存折反复摩挲。这4万块,是填医保的窟窿,还是留给儿子当婚房首付?月光透过纱厂斑驳的窗棂洒进来,恍惚又见年轻时的自己站在纺机前——那时的我以为,只要肯流汗,日子总会向暖。而今才懂,时代一粒沙,落在普通人肩上,便是绕不开的山。


  想请教一下大家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?